第261章 除夕宫宴
五日后，除夕夜，宫中年宴。
沈明娇作为皇家亲眷，自然得早些过去。到了宫门口，让一个小黄门领着崔灵灵去了宫宴所在的前殿，而她则先去了皇后所在的凤鸣宫。
等到了凤鸣宫时，正殿里已经坐了不少人，都是皇族宗室一些旁支的女眷。
沈明娇上前与皇后见礼，皇后摆了摆手：“都是一家人，弟妹不必客气。”说罢让人搬了把椅子在她下首处。
其他几位宗氏女眷看了不免心中泛酸，素来天家无亲情，可这话却绝不适用在当今璟和帝与肃王身上。
兄弟俩明明年龄相差一大截，且还不是一母所生，璟和帝对肃王却比一般亲兄弟还要亲。
沈明娇接过宫女奉上的茶，见皇后秀眉微蹙，脸色也不是太好，显然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。
皇后并不是个如何会掩饰情绪的人，在场几个宗室女眷都看出来了，只是基于明哲保身，谁也没开口主动问。
沈明娇略微一想便大概猜到怎么回事。
等到了时间，皇后领着几人去往前殿，路上，沈明娇坐在皇后的轿撵旁，问：“皇嫂是为太子的是烦忧？”
皇后叹了口气：“是啊！祁煜得知今日宫宴陛下欲为他选妃后，死活不同意，直接把自己反锁在书房谁也不见。”
沈明娇默了默，这的确是太子能做出的事儿。
“皇兄怎么说？”
“陛下已让太子太傅及崇文馆几个先生前去相劝，若实在不行，陛下说绑也要将人绑来。”
说到此，她脸上的哀愁更胜，险些落下泪来。
“其实我们也不是逼他必须跟人成亲，只是看着他一天天颓废下去，做父母的心里终归难受，可他……”
说到伤心处，竟有些更咽。她本就不是个多坚强的人，比起一般女子，她的一生可谓顺风顺水，唯独两个儿子。大儿子早早去世，如今小儿子又为个女人整天要死要活。
沈明娇给她递了块帕子：“我懂，皇嫂只是想让他慢慢走出来。”
心里却想。以太子对苏倾的痴情程度，一时半会怕是放不下。
……
到了宫宴所在的前殿，众人请罢安后，皇后挥了挥手让众女随意些，便随着太监进了后堂，想来是让人打听太子的情况去了。
沈明娇打眼一瞧，发现今日来的女眷不是一般的多，尤其许多豆蔻年华的少女，各各都精心打扮过，衣香鬓影间，端得是华美至极。
这时瞧见崔灵灵冲她招手，她走过去：“看来京中不少姑娘想嫁太子啊！”
崔灵灵把剥好的一碟瓜子仁推到两人中间，闻言撇了撇嘴道：“可不是吗？你不知道，这些女子都要把太子吹上天了！”
因为太子一直无条件维护苏倾，让她对其本能的没有好感。
一想到往后的几十年。他们红莲教可能要孝忠这么一位主子，她心里就不爽。
可即便再不爽，身为红莲教圣女，她也不会主动做什么。
就在两人闲聊嗑瓜子时，不远处传来一声女子娇脆的呵斥：
“起来，这位置是我先看上的。”
两人寻声望去，只见对面靠近屏风的一处座位旁，围了好几个贵女，而居中站着个气势汹汹的红衣姑娘。
那姑娘此时手中正拿着根鞭子指着坐在桌前的一个蓝衣女子。
蓝衣女子看着她手中的鞭子，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肩膀，却还是咬牙抬头尽量平静的对上她的目光。
“姑娘这是何意，咱们同为官宦女眷，且这位子又未署名，我为何不能做？”
红衣姑娘见她居然敢回嘴，更生气了，拿鞭子指着她，口不择言道：
“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比，我爹可是正二品大将军，而你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！”
她这话说出，可谓惹了众怒，不是因为那句“上不得台面的庶女”，而是高高在上的说她爹是正二品大将军。这话一听就有种拿身份压人的意味，偏生能来这里的身份都不低，自然听不得这话。
顿时，周围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有些不善。
蓝衣女子听她这样羞辱自己，委屈的咬住了下唇，却依旧挺直着背：“你身份高贵就可以势压人吗？凭什么！”
红衣姑娘浑不在意众人的目光，似乎被蓝衣女子的话给彻底激怒了，扬起鞭子就要抽下去：
“我就以势压人了你能把我怎么着！最讨厌你这种人，整天摆出一副全世界都欺负你的可怜嘴脸，刚刚在宫门口我都听见了，你和你的丫鬟在说我坏话！”
说完不再犹豫，对着那张楚楚可怜却故作坚强的脸扬起了鞭子。
现场顿时一阵惊呼，这样的场合说动手就动手，众人只觉这姑娘嚣张的可以！
就在鞭子要落下之时，一个中年模样的夫人急步过来，拽住红衣姑娘的手臂，低声斥责：
“舒儿，不可胡闹。”
说完对着众人抱歉的笑笑：“我这小姑子年纪小不懂事。让各位看笑话了。”说罢就要拉着人离开，
红衣姑娘却不愿走，嚷嚷道：“嫂子，你不知道，她骂我，骂的可难听了……”
中年夫人头疼的抚了抚额，轻声哄道：“行了，我的小祖宗，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！她骂你你回头收拾了就是……”
虽这么说，可言语间却满是宠溺维护。
众贵女相互对视着，不过因着红衣姑娘的身份，甭管心中怎么想，却谁也没有开口说什么。
沈明娇收回视线，“那位红衣姑娘是卢大将军的女儿卢静舒，不知那蓝衣姑娘是哪家闺秀？”
崔灵灵道：“她是中书令蒋大人的庶女蒋雪茹，不过几日前已经寄在了嫡母名下。”
她压低声音道：“据可靠消息，陛下预选这位蒋大人为首相。”
若说最近朝堂有什么大事，那必然是空悬的宰相之位了。离前任首相苏淮之死已过了两个多月，璟和帝却迟迟未确定宰相人选，这让一些高品阶官员蠢蠢欲动。
沈明娇了然，她就说前世怎么没见过这位蒋姑娘！
前世，因为和北狄的那场拉锯战，以及其他一些原因，直到她死时，苏淮还活得好好的。所以自然不会有这位中书令蒋大人什么事？而蒋雪茹一个庶女自然也不会有机会来参加这等宴会。
而今生因着她和封黎笙的重生，苏淮提前死了。
她挑了挑眉：“蒋大人想把女儿塞进东宫？”
她没记错的话，这位蒋大人家中有嫡女，只是早早出了嫁，
时下嫡庶尊卑有别，能让当家主母在有女儿的情况下把庶女寄在自己名下，那就只能说明，这庶女有可利用的价值。
只是……以她对璟和帝的了解，这位蒋大人怕是走了步烂棋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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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明娇作为皇家亲眷，自然得早些过去。到了宫门口，让一个小黄门领着崔灵灵去了宫宴所在的前殿，而她则先去了皇后所在的凤鸣宫。
等到了凤鸣宫时，正殿里已经坐了不少人，都是皇族宗室一些旁支的女眷。
沈明娇上前与皇后见礼，皇后摆了摆手：“都是一家人，弟妹不必客气。”说罢让人搬了把椅子在她下首处。
其他几位宗氏女眷看了不免心中泛酸，素来天家无亲情，可这话却绝不适用在当今璟和帝与肃王身上。
兄弟俩明明年龄相差一大截，且还不是一母所生，璟和帝对肃王却比一般亲兄弟还要亲。
沈明娇接过宫女奉上的茶，见皇后秀眉微蹙，脸色也不是太好，显然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。
皇后并不是个如何会掩饰情绪的人，在场几个宗室女眷都看出来了，只是基于明哲保身，谁也没开口主动问。
沈明娇略微一想便大概猜到怎么回事。
等到了时间，皇后领着几人去往前殿，路上，沈明娇坐在皇后的轿撵旁，问：“皇嫂是为太子的是烦忧？”
皇后叹了口气：“是啊！祁煜得知今日宫宴陛下欲为他选妃后，死活不同意，直接把自己反锁在书房谁也不见。”
沈明娇默了默，这的确是太子能做出的事儿。
“皇兄怎么说？”
“陛下已让太子太傅及崇文馆几个先生前去相劝，若实在不行，陛下说绑也要将人绑来。”
说到此，她脸上的哀愁更胜，险些落下泪来。
“其实我们也不是逼他必须跟人成亲，只是看着他一天天颓废下去，做父母的心里终归难受，可他……”
说到伤心处，竟有些更咽。她本就不是个多坚强的人，比起一般女子，她的一生可谓顺风顺水，唯独两个儿子。大儿子早早去世，如今小儿子又为个女人整天要死要活。
沈明娇给她递了块帕子：“我懂，皇嫂只是想让他慢慢走出来。”
心里却想。以太子对苏倾的痴情程度，一时半会怕是放不下。
……
到了宫宴所在的前殿，众人请罢安后，皇后挥了挥手让众女随意些，便随着太监进了后堂，想来是让人打听太子的情况去了。
沈明娇打眼一瞧，发现今日来的女眷不是一般的多，尤其许多豆蔻年华的少女，各各都精心打扮过，衣香鬓影间，端得是华美至极。
这时瞧见崔灵灵冲她招手，她走过去：“看来京中不少姑娘想嫁太子啊！”
崔灵灵把剥好的一碟瓜子仁推到两人中间，闻言撇了撇嘴道：“可不是吗？你不知道，这些女子都要把太子吹上天了！”
因为太子一直无条件维护苏倾，让她对其本能的没有好感。
一想到往后的几十年。他们红莲教可能要孝忠这么一位主子，她心里就不爽。
可即便再不爽，身为红莲教圣女，她也不会主动做什么。
就在两人闲聊嗑瓜子时，不远处传来一声女子娇脆的呵斥：
“起来，这位置是我先看上的。”
两人寻声望去，只见对面靠近屏风的一处座位旁，围了好几个贵女，而居中站着个气势汹汹的红衣姑娘。
那姑娘此时手中正拿着根鞭子指着坐在桌前的一个蓝衣女子。
蓝衣女子看着她手中的鞭子，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肩膀，却还是咬牙抬头尽量平静的对上她的目光。
“姑娘这是何意，咱们同为官宦女眷，且这位子又未署名，我为何不能做？”
红衣姑娘见她居然敢回嘴，更生气了，拿鞭子指着她，口不择言道：
“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比，我爹可是正二品大将军，而你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！”
她这话说出，可谓惹了众怒，不是因为那句“上不得台面的庶女”，而是高高在上的说她爹是正二品大将军。这话一听就有种拿身份压人的意味，偏生能来这里的身份都不低，自然听不得这话。
顿时，周围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有些不善。
蓝衣女子听她这样羞辱自己，委屈的咬住了下唇，却依旧挺直着背：“你身份高贵就可以势压人吗？凭什么！”
红衣姑娘浑不在意众人的目光，似乎被蓝衣女子的话给彻底激怒了，扬起鞭子就要抽下去：
“我就以势压人了你能把我怎么着！最讨厌你这种人，整天摆出一副全世界都欺负你的可怜嘴脸，刚刚在宫门口我都听见了，你和你的丫鬟在说我坏话！”
说完不再犹豫，对着那张楚楚可怜却故作坚强的脸扬起了鞭子。
现场顿时一阵惊呼，这样的场合说动手就动手，众人只觉这姑娘嚣张的可以！
就在鞭子要落下之时，一个中年模样的夫人急步过来，拽住红衣姑娘的手臂，低声斥责：
“舒儿，不可胡闹。”
说完对着众人抱歉的笑笑：“我这小姑子年纪小不懂事。让各位看笑话了。”说罢就要拉着人离开，
红衣姑娘却不愿走，嚷嚷道：“嫂子，你不知道，她骂我，骂的可难听了……”
中年夫人头疼的抚了抚额，轻声哄道：“行了，我的小祖宗，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！她骂你你回头收拾了就是……”
虽这么说，可言语间却满是宠溺维护。
众贵女相互对视着，不过因着红衣姑娘的身份，甭管心中怎么想，却谁也没有开口说什么。
沈明娇收回视线，“那位红衣姑娘是卢大将军的女儿卢静舒，不知那蓝衣姑娘是哪家闺秀？”
崔灵灵道：“她是中书令蒋大人的庶女蒋雪茹，不过几日前已经寄在了嫡母名下。”
她压低声音道：“据可靠消息，陛下预选这位蒋大人为首相。”
若说最近朝堂有什么大事，那必然是空悬的宰相之位了。离前任首相苏淮之死已过了两个多月，璟和帝却迟迟未确定宰相人选，这让一些高品阶官员蠢蠢欲动。
沈明娇了然，她就说前世怎么没见过这位蒋姑娘！
前世，因为和北狄的那场拉锯战，以及其他一些原因，直到她死时，苏淮还活得好好的。所以自然不会有这位中书令蒋大人什么事？而蒋雪茹一个庶女自然也不会有机会来参加这等宴会。
而今生因着她和封黎笙的重生，苏淮提前死了。
她挑了挑眉：“蒋大人想把女儿塞进东宫？”
她没记错的话，这位蒋大人家中有嫡女，只是早早出了嫁，
时下嫡庶尊卑有别，能让当家主母在有女儿的情况下把庶女寄在自己名下，那就只能说明，这庶女有可利用的价值。
只是……以她对璟和帝的了解，这位蒋大人怕是走了步烂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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